见眼前之人目光惊慌,李扬鸿嘴角露出一抹得意。
他一步一步走向时铮,低着头俯视她,时铮也跟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后退着,直到靠在背后的凉亭上,退无可退。
“呵,”李扬鸿冷笑一声:“小姐怕是不知吧?我乃当朝四皇子,并非你说的什么乐师。我的曲子可没有白听的道理,你说对吧?”
时铮一边低着头一副瑟缩的样子,一边将双手背到后面去,飞快地翻出手套带上。
“你怕是还不知道吧?别看你夫君现在如日中天,但是谁能说得准以后怎么样呢?在朝中晋升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李扬鸿抬手摸上了时铮的脸,时铮欲向后躲去,可已经无处可去,只能将脸偏到一旁。
旋即被他捏着下巴将脸扭了过来。
时铮真想现在就给他脸上来一拳,可是还想听听从他那里能得到什么消息。
果不其然,他继续说着:“上次的秋猎只是对你的一个小小的警告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对你格外关注,但是你要清楚,你不可能攀上他的。不如...跟了我?”
“你跟了我,名分、金钱,我都能给你。”
时铮就静静地等着,等着他再多说出些关于陈珩佑官场上的事。
李扬鸿被她看得有些发毛,有一瞬间的怔愣,随后手上的力度加大,掐得时铮微微皱眉:
“怎、怎么,你就没什么想说的?”
“你既知我已成婚,那就合该称呼我为‘陈夫人’。”时铮想了想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李扬鸿等了半天,就听到了一句称呼的纠正,直接给气笑了。“我问的是这个吗?!”
时铮拍拍他的手,希望他能松些力度。
“你刚说的我夫君政务上的事,到底是什么?他会怎么样?”
“陈夫人!陈夫人不觉得很奇怪吗,为何夫君这几日总是晚归?那是因为太子殿下格外给他布置了很多任务,要给他穿小鞋呢!”
“就这?没了?”
时铮有些失望了。既然他说完了,那她的耐心便也随之用光了。
看着仍旧一副盛气凌人的四皇子,时铮将手套系得紧了紧,握紧了拳头,在思考打在哪里能既痛又不易被察觉。
正当她悄悄举起了拳头,远处一声怒呵打乱了她的动作。
“李扬鸿!孤上次对你的警告全当耳旁风了是吧?!”
接着,看到李明堂大跨步赶来。
看到掐着时铮下巴的手,他瞬间怒火中烧,一把攥住他的手腕,猛地用力,逼他松了力道。抬手冲他面庞扇去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李扬鸿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掌印。
李扬鸿一直有些怕他这位大哥的:“皇兄?您...我...”
“我看你真是胆子太大了!”说罢,抬脚往他心口踹去。
时铮眼睁睁看着四皇子飞到了他出现的地方,不由得啧啧称奇。
果然啊,人的来时路就是他的归途。(胡言乱语,划掉)
李明堂朝着时铮走来:“铮儿,你没事吧?”
时铮连忙解着手套,刚才看太入迷给忘了:“没事啊,我没事。”
结果忙中出错,怎么也打不开扣子,时铮心虚地一直眨眼。
这幅样子落在李明堂眼中,那就是被欺负过后的强颜欢笑和强装镇定。于是直接转身又冲着李扬鸿补了几拳。
随后牵着时铮的手头也不回地带她离开了。
走了两步到了无人处,时铮将李明堂的手甩开,往后退了一步。
李明堂被她的疏离刺得心口发痛,上前迈了一步:“你受伤了吗?”他一边细细看着时铮的脸说着:“李扬鸿那小子,上次对他罚的看起来还不重。”
“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。”时铮说着就想要离开,但被李明堂捉住手拽了回来。
“我见四处寻不见你,问了下人,才知道你来了这处。”李明堂柔声解释着,可手上的力度一分没少:“老二心思歹毒,我怕你一个人出现什么不测,便赶忙过来。还好,来得及。”
时铮被他眼中的深情刺了一下,忙将头低下去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“刚才...四殿下说,我夫君这几日一直晚归,是因为太子殿下给他安排了很多公务?”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,时铮说起了刚才的事。
被当面戳穿的李明堂有些慌张,感觉刚才还是打得轻了。
他讪笑了一下,手中力道因着心虚而松开些许:“铮儿怎么能听信他说的话呢?”
见时铮不语,他沉默片刻,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:“身为太子,孤给他安排些公务怎么了?他本就配不上你,如今连在家的时间都少了很多,更加与你不相配!”
“所以,所以你合该看看我才是!”
李明堂气势虽盛,可偷偷红了眼圈。
时铮看着这样的李明堂,刚刚在心中打好腹稿的话突然就不忍心说出口了。只能冲他福福身,向大殿方向走去。
“与其防备我,还不如和老二老四他们保持距离!”他还在后面说着。
......
陈珩佑快步走了过来,拉住了时铮的手,关切道:
“怎么去了那么久?刚才听闻太子殿下去找你了,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?”
“刚才遇到了二殿下府中的乐师,还挺有意思的,等回家以后同你说。”时铮勾唇,回忆着当时四殿下说的关于陈珩佑的话。
太子片刻后也赶到了大殿,他眼眶微红,像是刚刚哭过。在看到时铮二人牵着手旁若无人地讲话时,心中最后的理智被妒火点燃,手猛地砸向一旁的门框。
他死死盯着二人交握的双手,一遍遍告诉自己现在不能冲上去,不然铮儿会更加讨厌自己的。
原本计划的是慢慢来,先让时铮对陈珩佑彻底失去兴趣,自己再见缝插针地进入时铮的生活。
可是如今,他后悔了。
什么按兵不动,什么稳步前进。都是放屁,他见不得二人情意绵绵的样子!
时铮眼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!
他缓缓摩挲着挂在身上的玉佩,因着多年来的抚摸已经变得无比润泽,相配的流苏开始微微掉了颜色。